魏燕坪武汉“日记”:病人也是英雄

2020-03-14 09:30:00   四川发布

四川发布客户端消息 “将心比心,病人也是英雄!”3月12日,广元市剑阁县首批支援武汉护士魏燕坪说,“我们过来后,从(2月)25号开始上的临床,只是25号那天没有排到我的班。25号是自贡(自贡市支援武汉医疗队)首先进的病房,我们广元是26号开始的,我们除了上医院嘛还要上酒店做感控!”对症病毒的治疗与护理,支援队伍一刻都没有放松。时间长了,护士魏燕坪感觉,病人的心理问题是少有的挑战。

祖国真好!病人生活在中国是幸福的

26日到了医院过后,魏燕坪恍惚还记得什么时候前面的护士跟她提起:“我们病房那个门是锁上的,钥匙在医生手里,如果弄丢了,我们都出不去,是很麻烦的事情。你想任何人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呆时间长了都会很恼火,何况病人而且又没家人陪伴!”在重症病房里,“不能下床的我们完全负责他的进食,打开水,甚至有好几个大便后需要我们给他处理,他们说不了话。”2月29日,自贡队和广元、德阳换了病区。魏燕坪转移了阵地,到了“B1区”轻症患者区。“轻症患者里面也有6个病重的患者,还有生活不能自理的,戴无创呼吸机的,偏瘫的,这几天连续收了几个病重的患者,两个病人插了胃管。”魏燕坪解释,自贡队之前管的轻症,现在是轮到魏燕坪们管,轻与重是相对的,随病情发展相互可能转换。每次下班的时候,医生去开门。魏燕坪一出去就看到有专门的人在房门的玻璃窗口观察病房里面。后来情况熟悉了,魏燕坪才知道玻璃框里这双随时都很警惕的眼睛是关注那种可能轻生的病人。是武昌医院本院专门安排的后勤人员,每一个窗户,他们都检查。魏燕坪回忆,她之前护理的重症病人在生死线上时,他们的精力全部用在了与病的抗争上,少有后勤人员担心的这些。

直到那天一个病人心慌。“我问她之前有没有心慌的症状,有没有心脏相关的基础疾病?她说,没有呀!我立即报告医生,立马给她做了一个床旁心电图,完后没有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又为什么会心慌呢?魏燕坪明白了原因──是病人心理因素在作怪。“我又到病房专门找病人去告诉她没事,心电图结果是正常的!”魏燕坪特意让病人告诉心慌病人检查的结果,是增进可信度,让病人对自己的病有一个客观评价。

这时,魏燕坪似有领悟,相对轻症病人的护理比重症病人还重要。“因为按照马斯洛的需要层次来说由低到高,各个阶段的人的需要不一样,重症病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监测器械可能要多一些,病情观察的频次要多些!轻症更多的是对患者生活、心理上的安抚。很多病人都很紧张,稍微哪里不舒服就会告诉护士,立马要对症处理,灵活性很强。”

于是,魏燕坪告诉那位心慌的病人:“没有问题,不要紧张!”

病人自言自语:“会不会是我自己有点紧张了,还是自己有什么担心?”通过慢慢地给病人疏导心理,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魏燕坪就像朋友一样与她聊天,说一些“正能量”的东西给她听。病人最后说:“我们祖国真好,生活在中国是幸福的!”

医生真好,病人的“冷漠”正被幸福“感染”

魏燕坪穿戴的防护服居然会让一个病人感觉不舒畅,这让她始料不及。“他病的时间太长了,他看了我们穿的好厚就不顺心。他说‘你看你们把自己保护的好好哟!你看我们病人啥都没有穿。’我说‘我们防护好了才有能力护理你们呀!不然的话,如果我们生病了的话,你们咋个办呢?’病人想想说‘也是啊,就是啊’。”魏燕坪明显感觉这个病人无端嫉妒护士的防护,确实有点与感恩医护人员的常人不一样了。

“所以说我们这次队伍来了50个心理医生,这些心理医生主要是给病人,包括我们这些医护人员也要做心理干预,我们每天除了必须填报自己的体温,还会填有关心理上的这些调查。并且随着我们过来时间越长就越会关注心理这块!”魏燕坪说。心理医生有的被分派到了方舱医院,有的在社区,有的在其他医院的“我们通勤车是公交车,他们因为和我们上班时间不一样,坐志愿者的车子。”

有一天魏燕坪问心理医生具体工作是什么?他们回答是心理干预,心理治疗。不仅是给病人做,这边医护人员的心理也很需要,前期武汉医护各方面压力都特别大,每天有那么多死亡的患者,还有的会面对同事被感染,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帮不了,很多内心也在崩溃的边缘,这都需要心理医生。

魏燕坪说:“这场战役胜利了,后期的心理治疗也不会很快的结束,因为心理医生要帮助我们的病人和医护者的心理支持!”只是刚到武汉,环境陌生,队友之前也不认识,疫情严重,形势严峻,心理医生都在治疗武汉的病人,支援人员的心理只有根据队里的辅导慢慢自己调整。魏燕坪肯定:“最后撤退的是心理医生,病医好了,还要帮助患者们回归社会,让他们能恢复以前那样的生活。”

除了心理医生的专业治疗,魏燕坪和她的同事们也在用自己的满满幸福感“感染”病人。病程长了,病人会对周边的情况愈显漠视。魏燕坪在一个摄影师病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这种“冷漠”,生活在他眼里已经失去了光彩。因为他的一个伙伴先出院了,然后他这段时间情绪就不是很好。“有一天我们在病区给一个支援的医生过了一个生日,很简单,治疗忙完了过后,我们就只是给老师唱一首《生日歌》,然后这个会摄影的病人突然很热心地给我们录了视频,加了我微信。然后我就可以与他聊天了,我就安慰他,让他坚持!下一个出院可能就是他了!”

魏燕坪给病人讲,地震后四川是如何重建过来的,让病人充满信心并且坚信目前困难是暂时的。“一起加油,病毒就难不倒我们!武汉不孤单,我们4.2万的医护人员在你们身边,还有我们伟大的祖国在身后!”

四川队去了后病人们都很高兴,经过摆谈后他们心情也会很好:“有好几个拉着我主动问我家里的事,还有一个阿姨给我鞠躬,并热泪盈眶地说谢谢!”

轻症中“有几个有点‘皮’的病人”比较乐观。他们经常跟魏燕坪说说笑笑,说点武汉的事情。魏燕坪跟他们说四川的事。病人问魏燕坪是哪来的?魏燕坪说:“是剑阁县来的!”病人说你们剑阁是不是有个剑门关?魏燕坪回答:“嗯,很漂亮!”病人说他很久前就想去剑门关了,魏燕坪当然欢迎他们。下班出病房的时候,病人都会看魏燕坪出去。先前脸上还是高兴的,突然就收起了笑容。魏燕坪心底被触动了:“远不说到剑门关,病人连门外都想去,他们是想回家了!”

武汉人真好!病人在这个时期也是英雄

病人只得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没有家人陪护,时间长了如何护理,魏燕坪心里有了谱。病房里不完全是轻症的病人,所以要分类作针对性处理。首先是卧床不能起来的护理。安插了尿管,病人也不能说话,有时连意识也不是特别清楚。“这种我们就要随时观察到他,包括他排的大小便,这些都要我们来处理!”魏燕坪说,“昏迷的戴着胃管的我们给他滴的营养液!”

其次,能吃饭的病人护理又不一样。魏燕坪得负责病人的一日三餐:“每天治疗过后还要下去领饭,要给每个病人发到手上。”如果病人可以自己吃就自个完成。意识清楚却不能动的病人就得喂食,因为没有家属陪伴,魏燕坪就慢慢给病人喂。

除此之外,就是多观察病人举动,掌握他们的心理状况。“有时候有捐赠物资发放,比如发水果。我们要做好‘平均分配’,一个病人大概3个苹果就够了。”魏燕坪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地工作,“上周休息的只有一天,这周休息排的2天。”

这其中,一定会跟病人沟通、摆谈、多说话。“昨天的时候有一个病人,他就说‘哎呀,他太难受了,天天呆在医院里面!’然后我说‘你难受,我们也难受啊!我说等这个困难过去了,我们就都好了’;我还说‘只要命在啥子都还在,如果命都没有了任何事情都完了。’他说‘你说的也是,我们一起把这个难关度过就好了,再坚持一下、再忍一下,然后慢慢就好了!”说到这,魏燕坪有些哽咽,她拭了眼泪说:“将心比心,在这个困难时期,武汉病人也是英雄!”

郭蒙 四川发布客户端记者李全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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