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统计,在北京,平均上班时间长达52分钟,平均上班距离长达19.2公里,列于各大城市之首。
那么,你的上班之路有多远?10公里?还是100公里?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上班距离是1054公里。
小伙伴们听后都惊呆了:“那即使你上班全走高速,岂不是都要十多个小时?”
我实事求是地说:“十多个小时?我上班最少要走37个小时,这还算是最顺利的。如果遇到暴雪、塌方、泥石流,那耽误的时间就不能以小时来计算了,要以天来计算。”
我叫钟源,34岁,三年前,我和其他普通的上班族一样,上班的路程只有几公里。但是从2014年7月开始,我的上班路变成了1054公里,是北京平均上班路程的55倍,路上耗时长达2天,全年来回6趟,还需要翻过多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山,跨越常年冰雪覆盖的高原。
可以这么说,每一年我的上班之路里程数都相当于经历了一遍长征,而且一走就是三年。
这是我的上班长征路......
长征第一程:成都-康定
2017年4月6日,我和同事们又一次从成都出发了。途经雅安的高速公路平稳而漫长,这也是我们在上班路程中唯一能够安心休息的一段路。
二郎山以陡峭险峻、天气恶劣闻名于全国,是川藏公路上的第一道咽喉险关,被人们称为“天堑”。
经过9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达了康定,距离成都321公里,海拔2560米。由于海拔还不算高,不难入睡,这是我们上班之路上最理想的驻足点。
长征第二程:康定-道孚
第二天凌晨五点,我们准时在酒店门口候车,等待每天从康定到石渠的唯一一趟班车。地上暗冰还未消融,我们在飕飕的寒风中有说有笑,驱赶彼此的寒意。
折多山被称为康巴第一关,路面极窄,塌方常见,冬季雨雪不断。
这次与我同来的新人詹明在车上给4岁女儿打电话。
詹明:喂,可可,想爸爸不?
女儿:不想。
詹明:哈哈,晓得爸爸哪里去了不?爸爸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女儿:你在耍呀?
詹明:没有耍,爸爸现在在车上,要坐很久很久的车车,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女儿:爸爸我想你。
詹明:爸爸下个月再回来看你。
女儿:不理你了!
虽然这段路我已经来回走了三年,但连续五个小时的盘山路依然让我严重晕车、十分难受。
317国道即川藏公路北线,因泥石流和塌方频繁,少有旅客经过,是越野探险者推崇的极品路线。
翻越这样凶险的雪山,如果不在车轮上挂铁链无异于玩命。一路上,我们目睹了太多的车祸……
每当看到惨烈的车祸近在咫尺,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长征第三程:道孚-石渠
越是接近这段路途的终点,我们的心情越紧张,因为接下来的路才是硬仗。
要翻越海拔4500米、天气恶劣多变的海子山;
翻越海拔4385米,山高坡陡、滑坡频发的拉拉山;
翻越海拔4350米,人迹罕至、终年冰雪覆盖的雷达山。
这最后的418公里,我们都在紧张和不适中度过。
我们顺利到达石渠县时已是晚上。想到马上就能够再次见到战友,我的心情和状态也好了很多。
虽然满身疲惫,但我们还不能休息,必须马上赶赴石渠110千伏变电站,与当班人员交接班。这样,才能给这段上班之路画上句号,我也将再次开始这一个月低氧生活。
交接班的时候,我们经常给对班人员打趣,这已经成为了我们相互鼓劲的一种方式。
虽然这里的工作和生活环境都十分恶劣,但是我们的团队始终都保持着乐观和积极的态度。
我工作的石渠110千伏变电站,运维人员都来自于国网四川电力各地、市、州供电公司的一线。因为变电站地理条件的特殊性,运维人员的工作模式从原来的工作一天、休息一天,变为了连续工作一个月、轮休一个月。
从2014年石渠变电站正常运行至今,没有一个运维人员主动提出离开。
石渠县,海拔4200米,年平均气温零下7摄氏度,最冷时可达零下45摄氏度,空气中的含氧量仅为成都的一半。
三年前,我来石渠县城,这里的晚上一片漆黑;现在,电送进来了,这里的夜晚灯火通明。想到这份改变中有我们的一份努力和功劳,还是很自豪的。
这三年,我翻过雪山、跨过高原、走过草地,净里程75888里,算是走了三趟长征。
长征终会看到希望,而我们的“上班长征路”也始终保障着石渠县的光明。